【嘎龙/海欲】重峦知青不知情（四）
*善子霜 注意壁垒
很快就要到年关了。一众知青都是要回家乡过年的，纳木海和工欲善虽然刚建立亲密关系没多久，却也不得不接受要分开的现实，苦涩地和对方道别。
纳木海到了牧区便急着给善子写信，因为本身会写的汉字不多，再加上牧民家里要干的活儿不少，磨蹭了十余天才寄出，收到善子的回信则又是好几天后，临近回乡。纳木海跟哥嫂说想带点特产给一起下乡的朋友们，便提着装满一麻袋的奶皮子、牛肉干等吃食上路，等一路跋涉后，又偷偷把这些都喂到了工欲善的嘴里。
年后的土地还冻着些冰碴，不宜农作。于是，书记把各人分配到村里一些零散的活儿上，比如去碱坊、油坊、电磨坊等，都是小打小闹的副业，主要提供给村民们日常用，多的再拉到县城去卖。这些都是体力活，被分到男生还算说得过去，只是对女生来说太累。正好，村子里的小学缺老师，好多不能吃苦的女生便踊跃报名面试。
纳木海那天从碱坊回来，听到学校还要招老师，尤其是美术老师，第一个就想起善子，要撺掇他去报名。谁知在门口正好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工欲善，他裹着厚棉袄，缩着脖子，只露出一张圆圆的脸，见到纳木海就笑得开心，冲他挥了挥手里的折扇。
纳木海知道他不爱显摆自己会画画的能力，如今反常地拿出来，必定是给人欣赏过了，一种强烈的预感让他不禁愉悦起来。
工欲善还不知道他的那些想法，喜滋滋地说：“猜猜，我要告诉你什么好消息？”
纳木海装作无知的样子，问：“什么消息？猜对了有奖励不？”
善子想必是猜他想不到，一口答应给奖励。哪想到纳木海笑笑，说：“你被招去学校做美术老师了是不是？”
“你怎么猜到的？”
“哼，你先别管我怎么猜到，”纳木海搭着他肩把他揽进屋里，见房里没人，便两只手环住他腰，把人搂在面前说话，“奖励是什么？”
工欲善吃了瘪，又见纳木海那么得意，偏不随他心，狡黠地把冻凉的手伸进纳木海的衣领里逗他，没一会儿就被劲儿大的纳木海给擒拿住“作恶”的双手，后者又心疼他手指节被冻红了，就用自己的手给捂着。
“不闹了啊，”纳木海笑着用手刮了下他的鼻子，“我听书记说，盖房子的工队要来了，估计秋天就能住上新房了。”
“那挺好。”
“他还说房子建成一排，自己选。到时候你可得跟我选在一起啊。”
“哎呀知道啦。”工欲善心里自然和纳木海一样高兴，嘴角翘着，损了一句纳木海：“啰嗦。”
2.
两天之后，学校正式开学了。学生都是学校周围村子里的孩子，天真可爱的很，见到工欲善画的画儿跟神仙住的仙宫一样漂亮，都缠着他不肯撒手。工欲善在学校里被一群小娃儿称呼为“工老师”，回到房间也要被知青朋友们戏称几句“工老师”。虽说自己也是半吊子功夫，觉得自己“德不配位”，但不得不说心里是充实的，久而久之就喜欢上了这个差事，干脆中午也不回村里吃饭，留下来和小娃儿们一起吃。
纳木海尽管心里见不到善子挺失落，也没说出来。那天一个老乡杀了自家养的猪，送了他们两块肉，那天桌上就罕见的出现了一道大荤——红烧肉丸，一人只有一个。纳木海怕善子吃不到，连忙吞了自己的那碗面糊，用纸袋装了肉圆给他送去。走到半路又回来，他怕善子吃得齁，就撕了半块烙饼装在一块儿。
他走到教室外面，工欲善正在给娃儿们做示范，转身放笔的时候一眼就瞥到窗外站着一个傻大个，晃着纸袋，笑得见牙不见眼。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工欲善让学生自己练，出来拉纳木海到教室后门口，被纳木海注意到他葱白的手指上不小心蹭到了墨汁。
“给你送肉丸！王叔今天刚杀的猪。怕你吃不到，给你带了。”
工欲善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纸袋，看了一眼，却皱起眉头：“怎么有俩？”
“哦，这……一人有俩，小方今天分的量。”纳木海张口就来，说完还颇为肯定的点点头。
“海哥，”善子无奈地笑了笑，“你说谎可真差劲。这肯定有你的一份嘛。”
内蒙青年还没想明白自己哪里被看穿，就被善子盯着笑了好久，只不好意思地挠后脑勺，“我是在家吃够肉了，可吃不下了。”
善子也不揭穿他，说：“那好，我等会下课吃。你回去吧。”
“啊，你就这么让我走了啊？”纳木海拉着他的手不肯放，还轻轻揺了两下表示不满。
“你想怎样？”工欲善看他不怀好意地笑，立马懂了他的小心思，转过头瞥了一眼教室里的学生，确认没人在看，迅速在纳木海唇边啄了一下。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，就跟鞋底抹油一般落荒而逃了。
好巧不巧，一个学生练完画，在看到工老师带着红彤彤的脸颊进教室后，心生疑惑，用稚嫩的声音问：“工老师，你是不是热得脸红了呀？”
工欲善立刻顿住，呆呆地用手背蹭了蹭滚烫的脸颊：“唔……大概，是的吧……”
3.
乡下由春入夏很快，似乎只是一日的时间，正午的日光就变得灼热。白天，大部分知青都和老乡们一起下田干农活，太阳的毒舌火辣辣地舔舐每一寸裸露的皮肤。就算是当过兵的纳木海和巴图也不能很好地适应。往往劳动了一天，每人身上都跟下了水一般，浑身水珠。
（为了生存，剩下请见🍎）
Tbc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