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嘎龙/海欲】重峦知青不知情(五)

(五)


1.

临近秋收,村民们一个两个的忙碌起来,带着这群知青早起晚归地出入农田里干活。

恰巧建房子的施工队正在上梁,缺人手,知青男生们就偶尔被调去当“小工”。上梁后不久,新房就改好了。是在村边的一排空地上,坐北朝南的一排房子。书记本答应的一人一间,但中途因建筑材料不够的原因,便将两两单房进行合并,两人一间住房。又因为木材紧缺,门窗都做的比较小。从正面看青砖加上小门窗,使得邻村的一些知青给他们一排房起了个外号,叫第一模范监狱。这群知青也不恼,毕竟他们都觉得自己的房子比他们盖得好。

虽然是在一年中大家最忙最累的时候盖好新房,但这也一定程度上让大家高兴了不少。十几个男生便商量着找一个晚上搬进新家,然后开一个联欢会,庆祝乔迁之喜。

纳木海和工欲善两人肯定是想和对方住一块,只是纳木海又不太好意思与部队里的好兄弟巴图说分开。谁知巴图倒爽快多了,说纳木海你不会打牌可别掺和牌局,一下子就把他赶走了。

于是当晚纳木海便喜滋滋地抱着一床被子去新房里铺床,他看着旁边善子已经铺整齐的床褥,一个房就他俩人住,总觉得哪里怪怪的,却又说不出来。

等东西都理好了,其他知青男生也都来他们房子里开联欢会。善子是最后一个带着两盘炸油糕进来的,一来是当地有“不吃炸油糕房子就被烧”的习俗,二来是大家公认善子做的炸油糕最好吃,软糯香甜。

到了晚上,大家把小桌子搬到房子外面,从屋里拉出一个小灯泡,围在一起。摆上从县城买来的酱肉,善子做的炸油糕,还有别的村村民酿的葡萄酒,等活动发起人致词结束,大家就拿起筷子,边吃边喝边聊。喝到最后都尽兴了,一个个耳腮通红,全然忘记了白天下田干活的劳累。甚至还有几个表演了段京剧,唱的《军民鱼水情》,其实都没学过,瞎唱唱得开心,哄堂大笑作罢。

等大家伙吃得差不多了,又有几个多才多艺的同学拿出了自己带的乐器表演起节目。在过去的一段时间,大家都清楚如果想要回到城里,只能自己找出路。要么是趁工厂招人被招走,要么是去自己考大学,这个考大学很大程度上是靠自己的才艺,考特长生。于是晚间不少人都是拉拉二胡和手风琴等,女孩子们则是练民族舞的多。

有人表演完了,便要指定下一个表演才艺的人。好巧不巧工欲善被点到,他下意识看了眼纳木海,对方也一脸无奈地笑,这个杭州人便没了辙,笑笑说:“等着,我去拿东西。”

众人都起了兴,催促他快去快回,没想到工欲善拿回的是几把做工精致、画法精妙的画扇。

“善子,没想到你还会画这呢?”

“这完全是艺术品啊!”

工欲善行事低调,整个村里知道他会画扇子的只有纳木海和学校的老师,还有几个学生。如今这几个知青看见他的画更是惊叹。

纳木海欣慰地听其他人夸着善子,一边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。

他知道要考才艺谋出路不容易,今天才发现原来大家早有准备,而善子这样天资聪颖的更是不用多费心。可一个个看下来,就他没有能发挥的技艺,那就不能和善子一起走出这大山,这让他怎么不放在心上呢?

没有善子的未来,他简直不敢想象。


2.

男生们把最后一桶葡萄酒喝完才各回各家。纳木海先烧了水拿毛巾擦身上,换了身内衣,然后走到正趴在小桌子上给学生画扇子的工欲善边上,让他去屋内洗。

工欲善仰头看了他眼,笑着说:“那你先帮我题字,就题在这山脚旁边。”

“就你最会打如意算盘,”纳木海揉揉他头发,“快去吧。”

工欲善一走,纳木海就坐在他位置上,专心致志地照着工欲善书上找的诗,写起字儿来。

一首《早发白帝城》工工整整地抄完,工欲善不知道什么时候洗完的,站在他旁边好一会儿了。

纳木海闻着鼻间熟悉的皂角味儿,就知道是善子。他回过头,不小心视线对上了工欲善修长的脖颈,上面挂着几滴透明的水珠,直直地沿着肌肤滑向/胸/口。工欲善平时在宽大的衬衫里穿一件纯白背心,现刚洗完澡,一排扣子都没扣,大方地敞开来,露出里面贴身的背心。碰巧坐着的纳木海从侧面看过去,能捕捉到善子胸/部/隆/起的一条曲线,在最高处被衬衫若/隐/若现地遮盖住。

纳木海像是被开水烫到了一样,迅速转回头,感觉自己两颊温度飞升,怕被工欲善发现,便开口:“那个……我都写完了啊……”

“嗯,看见了。”工欲善本是调侃他没话找话,却没想到纳木海依旧坐在凳子上垂着脑袋,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,像在军队里被罚坐似的,一言不发。

他有些不开心,拉了个小凳子就坐到纳木海旁边,犹豫着张口:“纳木海,你是不是最近一直都有点躲着我啊?”

“啊?”纳木海眨眨眼,垂着脑袋说,“哪有的事儿……”

“怎么没有啊?”工欲善听他否认一下子脾气就上来了,缓了一会,才说:“那你看着我啊。”

纳木海这看也不是,不看也不是。想到工欲善可能觉得自己被冷漠了肯定心里很委屈,挣扎了之后还是抬起头来,发现工欲善果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里面都是泪,嘴巴撅得老高。

“善子,你误会了……”

“我怎么误会了?我都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那天照顾我,结果你这几天老是有意无意地……”说着说着他声音越来越小,一颗敏感的心被心上人揪得皱成一团。他见纳木海支支吾吾地解释不出个门道来,趁着一点酒劲说起气话来:“你要是不喜欢我了,看上别的姑娘了,趁早直说。别吊着我,干嘛呀?”

“我当然喜欢你!”内蒙青年皱起眉,一脸严肃地回应,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了。

工欲善还没见过纳木海板着脸对他大声说话,一时间被他吓懵了,眼睛一飘,一层水雾就糊上眼睛:“干嘛凶我呀……”

纳木海这被酒精麻痹了不少的神经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,连忙搂住善子的胳膊道歉:“对不起,善子,我刚刚……不是故意的,别哭了昂,善子……”

工欲善一边专心地掉眼泪,一边被他安抚着后脑勺,迷迷糊糊感觉到嘴唇被什么温凉的东西贴了一下,再一看,是纳木海充满愧疚的脸,嘴角不安地向下压着。

再怎么样,工欲善内心深处也知道自己是个太过敏感的人,太喜欢压抑自己感情的人,也只有在面对纳木海时才会自如地表现出自己少有的一面,把压抑过久的情感统统展现给他。对着他大笑,对着他闹脾气。

可这样让纳木海难过绝非他的本意。他们本该快乐的在一起的。工欲善把模糊视线的眼泪都蹭到袖口,带着歉意伸手环住纳木海的脖子,轻轻吻上纳木海的唇,希望能抚平爱人眉间的沟壑。纳木海接受了他的示好,像只大狗一样贴上工欲善的身子,与柔软的唇/瓣厮磨。不知是谁身上还残留了一些原汁原味的葡萄酒味儿,把两个坠入爱河的青年迷得神/魂/颠倒,一时间不舍分离。

“唔……”工欲善先推开纳木海坚硬的胸膛,红着脸喘气,说:“去……去/房间不行吗。”


2.

窗子虽小,可很实用。

纳木海想。他也不知道他和善子怎么就到了这一步。瓷白的人儿就这么被他放倒在身下,那被人嘲笑的过小的窗户正好放进一束皎白的月光,静静地流淌在善子散乱的长发上。


(为了生存 见苹)



Tbc.


今晚会再更一章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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